清风宁州|亶父迁岐避戎狄侵扰
商朝武乙年间,公刘邑上空乌云密布,萧萧的秋风掠过山川里茂密的森林,发出呜咽般的悲鸣。亶父站在南岗(今宁县庙嘴坪)上,向不窋城方向瞧望,又回顾四周的山山水水,而后向围聚在周围的子民慷慨陈词:“与你们的兄长一起相处,却让他的弟弟被杀害,与你们的父亲一起相处却让他的儿子被杀害,我不忍心这样做。你们都勉力求生存吧!做我的臣民与做狄人的臣民又有什么不同呢?我不能为了占有养人的土地而伤害土地所养的人民。”于是,亶父带领族人离开了豳地,他的族人也跟从他离开了豳,一起迁居到岐山之下。这就是著名的亶父迁岐。
亶父是公刘的第九代玄孙,是公刘居豳后周族的一名著名首领,其后裔周武王姬发建立周朝时,追谥他为“周太王”。亶父是周文王姬昌的祖父,他在周人发展史上是一个上承后稷、公刘之伟业,下启文王、武王之盛世的关键人物。
亶父居豳时,“积德行义,国人皆戴之”。他继承了周祖的遗风,继续致力于豳地的开发。他勤于农业,所种田地收成丰美。每年春天,他和妻子太姜亲自下地,不怕劳苦,辛勤耕作。夏日暴雨倾作,他与青壮年一起加固堤堰、疏浚河道。秋日黄叶飘零,他带领大家收割、打碾、贮藏粮食。冬天大雪纷飞,他忙着走家串户,访疾问苦。
亶父善于团结周围少数民族,同戎狄部族和平相处。当看到戎人生活异常艰苦时,就派人向他们传授周族的农业生产技术,无偿赠送粮食种子。在他的感召下,许多戎人开始从游牧向农业和室居生活过度。因此,他深受豳地人民的爱戴和拥护,是继先祖后稷弃和公刘之后,又一位勤政爱民的杰出首领。
商朝武乙时代,戎、狄游牧部落势力发展壮大,常侵犯豳地。亶父为了避狄戎侵扰,率亲近部族南迁陕西岐山县的周原,自称为周。南迁前,亶父向子民发表演说,陈述战争的危害,表达了自己决心离开故土、南下开拓疆土的想法。一些族人都表示愿意跟亶父南迁。
在绵绵秋雨中,亶父拄着拐杖,带领着族人,成群结队,扶老携幼,背着农具和财物,一步一步离开了生他养他的故乡豳地,离开了倾注了他全部心血和理想的豳国,离开了他魂牵梦挂的豳地人民。
亶父迁岐,从主观方面来看,是为了避开戎狄的侵扰,是不得不迁,有好多无奈和不舍。但是,从客观方面来看,亶父迁岐使豳地避免了一场战争浩劫,生灵免除了涂炭。《庄子﹒让王篇》云:“夫大王亶父,可谓能尊生矣。”意思就是说亶父尊重生灵,积德于豳地百姓。
“做我的臣民与做狄人的臣民又有什么区别呢?”与后世那大批血腥的统治者、政治家相比,亶父的胸襟是何等宽广、品德是何等高尚!就老白姓来说,姓张的还是姓王的称王称帝,对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?谁来主政,老百姓都是老百姓。狄人的领导者、统治者如果也不赖,老百姓为什么不可以在狄人管理之下生活呢?有什么必要为了保住古公亶父的领导地位而与狄人血战一场,牺牲许多人的生命呢?老百姓这样想,很自然;亶父也这样想,便实属难能可贵了。
后世的多少帝王、军阀、政党,为了自己一统天下,征伐杀戮,血流成河,多少百姓流离失所,家破人亡。更有甚者,道德仁义良知丧失殆尽,为了争夺统治地位,同室操戈,同根相煎,父子相残,兄弟相残,夫妻相残,凡此种种,不一而足。几多兵变,几多政变,上演了多少人间惨剧?这些人为了权位,何曾尊重过民众的生命?
《庄子》一书虽属寓言,故事可能虚构,但是,关于现实人生、现实社会的思考,特别是尊重生命、尊重人民的观点却是值得我们深刻思考的。这也许就是亶父的形象传之千年而愈加光彩夺目的真正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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